,亦不意外,仅慢条斯理道:“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在跟我道歉,但每一次的歉意的后面却全是一种恶意的对待呢?”
虞子婴的话较为绕口,图鲁听不惯这种说话方式,必须要理解了一会儿才能够完全弄明白,等明白后,他的脸色有了一些羞耻,亦不敢看虞子婴的眼睛。
“对、对不起。”
“你的对不起,能换一句问话吗?”虞子婴亦不看他,她侧过身,视线旷远而幽深。
图鲁立即从羞愧中抬起头来,眼睛却不再像先前那般的黯淡灰蒙:“当然可以,你想问什么?”
他总想回报一些东西给她,以此来减轻自己心底的羞愧感。
真是单纯啊,虞子婴暗道。
然而,虞子婴却不会因为他的单纯而改变自己的心意,她直接问道:“你们……跟‘圣灵’是什么样的关系?”
图鲁闻言,眼神中的光亮徒然一滞,就像是措手不及被人打了一拳,整个气势都垮掉了,好像有些苦笑地扯了扯嘴角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你一定想要知道这个呢?”
“这个问题令你很为难?”虞子婴斜睨过视线。
其实从他的神色之中,虞子婴已经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了。
“……很为难。”图鲁老实道,同时他又希冀地望着虞子婴,希望她能够换一个。
虞子婴轻眨了一下眼睛,指腹轻触下唇,良久道:“好,我不问这个,但下一个问题你能够回答吗?”
“好,你问。”图鲁惊喜道。
“你知道关于‘圣灵’的事?”虞子婴道。
图鲁一愣。
“莫非这个也令你很为难?”虞子婴微微眯起眼睛。
虞子婴的眼神总有一种充满穿透的力量令图鲁感到心虚跟心慌,他控制不住自己,迅速地避开了她的眼睛。
“既然如此,隔壁我就没有什么问题了。”虞子婴收回视线,盯着空气一处,冷声道。
图鲁不安又为难地看着虞子婴那张姣好清透的侧脸,他看得出来虞子婴生气了,他的接二连三毁约,已令他气虚不已,如今再看到她的冷颜相对,便禁不住心理防线缺堤,脱口而出道:“我、我其实只知道一些,我告诉你。”
虞子婴听完,并无高兴也无激动,她就像一雕泥塑的精美娃娃,永远不会有被动撼的一瞬间,甚至此刻,她的眼神带上一份咄咄逼人:“我不听谎言,若你不愿意,便算了。”
图鲁忍不住苦笑——你这哪里是“算了”的表情啊,分明如果上一句若我说“不愿意”,你下一秒就会将我拆掉吃了。
“这里风沙在,我们选了个地方后再谈话吧。”图鲁建议道。
虞子婴用眼神刺入他的心底,确认他并非说谎或推脱之后,便恢复了先前的平淡,对此表示无所谓。
这片黄石荒漠远远看去一个沙丘连着一个沙丘,连绵不断,而他们一路行来,在一些黄石边际横挂着一些红绳,而绳上绑着许多的响铃,每当风骤起时,铃声便会“岑铃铃”地响个不停,像一支古老而悠远的歌谣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图鲁给了一块布巾让虞子婴绑在脸上,莫伤了皮肤。
“这是一种警响铃。”
虞子婴默然地看着他:“其实我觉得你多解释一句嘴并不会很破。”
图鲁嘴角一抽““……警响铃是用来警戒周边的,我们这边容易混进来小狼国驯养的毒黑狼,而当他们越过边界时,这些警响铃便会响起,当然它响起时与风声的铃声是不同的,这个只有我们的人才能够听懂。”
☆、第三十三章铃起狼群现
一般的老百姓之中会拥有这种特殊技能之人吗?
……或许有吧,关于这一点虞子婴暂时仅保持怀疑,却不能作为认定的什么的证据。
虞子婴总认为这一群流民的事情并不简单。
“小狼国会经常跑来这里侵犯?”虞子婴随意问道。
图鲁烦躁地抓了抓脑门,叹了一口气:“自从没有了强大的玄阴王与阴鬼军的庇护,咱们这群流民就跟小狼国眼中的一块割好摆上桌的肥肉,他们怎么会不想来咬上一口。”
是吗?
这句话本身没有问题,但他话中无意透露的某种信息却令虞子婴不由得多想了一些。
试想,若只是一般的流民聚居地,或一群普通贫困,朝不保夕的流民,在别人的眼中会是一块“肥肉”吗?
这里面,果然还有一些她预料不到的情况。
“既然如此,那你们若对上小狼国的侵犯,会怎么做?”虞子婴扯了扯脸上的布巾,露出一双清湛而幽深的黑瞳。
图鲁抬头看了看天,然后悠叹一声转向虞子婴,然后比着手,跟她详细讲述起:“我跟你这样说吧,小狼国其实并不大,这个小国也并没有多少国民,顶多也就只有千八百人吧,其实算算,也就是跟咱们这群混居在神遗之地的流民差不多,但他们强就强在,他们族人代代相传着一种驯兽技艺,懂得怎么样去驯养一种攻击力极为强悍的黑狼,这种狼个头比一般的狼大上许多,遍体通黑,而且它们的爪子跟牙都有毒……”
“你说的……是前面的那一种吗?”虞子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,并且她的语气十分奇妙古怪。
什么?图鲁愕然一抬眼,当他看到在前方弥漫着风沙的沙丘上显现的一头头狼的剪影时,倒吸一口气。
而在不远处的大白岩,传来了一声连绵悠长的嗥叫。
这声嗥叫带有长长的尾音,别有一番气派——不难想到,这是一匹匹壮年狼发出的威摄的嗥叫。
它们逐渐呈半月弧度朝虞子婴他们靠拢过来,那黄灰的风沙已经遮掩不住它们那一身茂密的黑色冬毛如毛针竖立,那矫健的步伐、那结实的肌肉清晰可见——
是……黑狼,图鲁顿时脸色大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