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旁,静候着皇帝的到来。
升座,议事,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,待朝政一结束,傅沧泓便迫不及待地赶回龙赫殿。
不知道为什么,他的心会如此急切,竟然有些像新婚之时,只想看到她,只想守在她的身边。
掀开水晶珠帘的那一刹那,她看清殿里的情形,床榻上空空如也,被褥叠得整整齐齐。
傅沧泓的心微微往下一沉,放下帘子转身。
“皇上,是在找娘娘吧?”一向最会揣摸他心思的曹仁,嗓音低低地道。
傅沧泓没说话,只是看了他一眼。
“有宫女说,看见娘娘提着剑,一个人匆匆地出去了。”
“提着剑?”傅沧泓双瞳疾闪,“她一个人提着剑,去哪里了?”
“没,没人知道。”
傅沧泓的脑袋里不知怎地,轰地响了一声,浑身的热血猛然涌上来。
提着剑,提着剑……这皇宫是什么地方,还要她提着剑吗?
“皇上,皇上,”曹仁也被他的模样吓了一大跳,赶紧劝慰道,“您不要急,一定不会有事,不会有事的……”
“走开!”傅沧泓一声戾喊,压积多年的情绪再次爆发,一把推开曹仁,反身走到墙壁前,抬手摘下上面的佩剑,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哪想他刚刚穿过中院,夜璃歌便步态从容地自院门中走进。
“你去哪里了?”傅沧泓根本顾不得旁边有人,几步抢上前,一把攥住她的手腕,口吻里含着不尽斥责之意。
“我……”夜璃歌抬头看他一眼,但见他额上青筋爆起,双瞳深黝,心里不由微微一痛,“我只是随意出去走了走。”
“随意走走?”傅沧泓的目光迅疾在她身上扫了扫,已然捕捉到很多“破绽”,但眉宇间的神情反而松驰下来,“哦。”
“皇上。”曹仁赶紧上前打圆场,“午膳已经备得,您看是不是——”
“传。”
午膳后,傅沧泓一直陪着夜璃歌,寸步不离,夜璃歌却很安静,先是小憩了一会儿,然后看书作画,似乎傅沧泓在不在身边,都一样。
日落黄昏,斜阳淡淡的光投在珠帘上,夜璃歌将一个九连环拿在手里,仔细研究片刻,利索解开,自己看着,忽然莞尔微笑。
天色黑尽。
宫灯亮起。
宫侍们鱼贯进殿,摆好晚膳,明姑和曹仁侍候着几位主子用膳,膳桌上,几个孩子和夜璃歌夫妇都分外地安静。
一切就像是水墨画儿似地,缓缓向前流动。
终于,所有人都安置了,皇帝把心爱的女人搂在怀里,直到确定她睡熟,方才抽出身子,披上大氅走出寝殿。
“龙七。”
“卑职在。”
“你——”傅沧泓敏锐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,“你受伤了。”
“是卑职技不如人。”
“技不如人?”傅沧泓眸色微寒——龙七是龙卫中的佼佼者,连他都说自己技不如人,那——
“怎么回事?”
“昨夜,有人闯入后宫,掳走了皇后。”
“什么?”傅沧泓的双眸霍地瞪大,抬手指着龙七的鼻尖,“你,再说一次!”
“昨夜有人,掳走了皇后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卑职,卑职不认得……”回想起昨夜的情形,龙七也不知,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。
“你确定没有看错?”
“卑职确定。”
傅沧泓双眸疾闪——这天定宫他用心经营数年,早已铜墙铁壁固若金汤,居然会有外人闯入,还劫走了夜璃歌!简直让他难以置信!
不过,他很快就令自己安静下来:“你,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龙七站起身,嘴唇微微动了一动,到底不敢把那个男人昨夜留下的狂言说出来。
在廊下伫立良久,傅沧泓方才悄步折回殿中。
他并没有立即上床,而是在床榻边坐下,就着灯光,细细看着被褥里的女子。
男人?
哪里来的男人?
凭夜璃歌的身手,又怎会被一个普通男人劫走?
他越想越想,觉得整颗心都纠了起来。
而夜璃歌却睡得很沉,直到天明,方才醒来。
枕畔空空,傅沧泓已经上早朝去了。
“明姑……”她刚轻唤一声,傅沧泓却撩开帘子走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