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闺女,苦了你了。”他说着又迟疑道:“可在杜薇之前…也没听说殿下他有其他房里人,自从收了那丫头之后,他也专宠着那丫头一个,如今就怕你…”
杜二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:“正是这个理儿,就是咱们这边出了力,殿下也未必乐意,还是算了吧。”
杜盈面色涨红,一下子站起来,挺了挺胸咬牙道:“爹娘说的这叫什么话?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吗?既然杜薇能做到,凭甚我就不行?我比她差到哪里去了?”
杜二夫人不悦道:“你与她争什么长短,她说破了天也是个妾室,正头奶奶一进门还是要让道的。”
杜盈垂着头没说话,倒是杜钟维站在原处沉默了会儿,缓缓点头道:“明日咱们先搬到前几天赁下的院子住下,我给殿下下帖子,在新宅子宴客,邀请他过府一叙。”他又转头看着杜盈道:“到时候…你好好准备着吧。”
杜盈心里一喜,又迟疑道:“这法子好是好,只是殿下会来吗?”
杜钟维心里对杜薇的身世已有一番猜测,有了这个,宫留玉虽不能说就这么被拿捏住了,但该给的面子总归是会给的。他对着杜盈道:“为父自有法子,你只管准备着就是了。”
。……
杜家人办这事儿倒是利落,没过两日宫留玉就收了张宴客的帖子,他手里捏着帖子对杜薇笑道:“你瞧瞧,我说什么来着,杜家人这就顺杆子爬了。”
杜薇盯着那张请柬道:“那您是个什么意思?去还是再晾他们几日?”
宫留玉一哂:“我瞧着火候差不多了,再晾只怕反而没了效果。”他说着就翻开请帖,就见里面一张鹅黄色的小小花笺飘了出来,用的还是澄心堂纸,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首《淇奥》,落款还是一个极飘逸的盈字。
杜薇也跟着看了看,然后似笑非笑地道:“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,瑟兮僴兮,赫兮咺兮。想来在五姑娘心里,殿下可是个如竹君子啊,殿下好人缘。”她近来在诗词上长进了不少,这首她还是能看得懂的宫留玉干咳了一声儿,要说原来这些东西他也收了不少,不过一概不理会罢了,如今有个人在旁边看着,这事儿不好好解决只怕今晚上连房门都进不了了。
他皱了眉对着杜薇道:“这个什么杜家五姑娘好没规矩,这种东西也能胡乱给人吗?”
杜薇斜眼看他:“您的意思是,便该找个没人的时候,花前月下的偷偷给了?”她又看了眼那花笺:“这诗的寓意极好,倒也配得上您。”
当初就是他极力蹿腾杜薇学诗词的,如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只能肃了神色道:“这跟我可没得关系,我连她的脸都没怎么瞧见,谁知道她会做出这等没有体面的事儿,真真是不堪!”
杜薇若有似无地哼了声,慢悠悠地道:“她这么做也不算错,一来可以帮到杜家,二来也是为着自己的前程,都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了,要那么大体面做什么?”她一转头问道:“说起来也怪了,杜家进京也有好几天了,为什么还没有什么动静?”
宫留玉见她终于不再盯着那张花笺,心里松了口气,抬手把它烧了,才道:“这次巴蜀地震牵连的官员不少,皇上既要惩治这些人,又要妥善安置灾民,杜钟维不过是个七品县令,暂且还轮不到他,等这些事儿解决了,挨个杀下来也就差不多到他了。”
杜薇呼出一口气,一哂道:“原来是白捡了这些天好日子。”
第113章
杜家人把宴请的日子定在了五天后,宫留玉也极给面子的应了,杜家接到回信,立刻忙碌起来,一个七品官能请到殿下,那可是天大的脸面。杜钟维不光摆了宴,这几日送礼也没停,大宗小件的东西跟流水似的送到宫留玉府上。
终于等到了开宴的时候,宫留玉带着杜薇去了杜家新置下的宅子,有下人在前面带路,一面走一面对着宫留玉笑道:“殿下请走这边,这院子是新买下的,那边正在修葺,没的惊扰了客人,劳烦您跟我绕个圈子了。”
宫留玉随意点点头,跟着下人穿过后院的园子,忽然听到一阵歌声清脆传来,杜薇跟在宫留玉身后,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,就见杜盈一身淡黄镶领粉绿暗花对襟褙子,底下是草绿色绣湖色梅花的六幅湘裙,头上梳着凌虚髻,手里执着湘妃竹柄的团扇,当真是‘裙拖六幅湘江水,翠挽巫山一段云’。
她坐在秋千架上,身后丫鬟轻轻推着,手里的罗扇轻缣,衣襟下摆兜着几束鲜花,满脸欢畅地唱着南方的小调,是不是夹杂着几句少女清脆的笑声,下裙在秋千架上迤逦出水一样的弧度,一举一动尽是天真明媚。
领路的下人脚步一顿,突然咳了声,扬声道:“小姐,快别玩了,有贵客到了!”
杜盈仿佛才看见宫留玉,白净的面容一下子涨得通红,水汪汪的眼睛无辜的望了过来,手忙脚乱地在秋千架上晃荡了几下,手脚仿佛不听使唤一般,竟让秋千荡的更高,直直地朝着宫留玉这里飞了过来。
她在秋千上慌手忙脚,竟一头直直地往宫留玉怀里扎了进来,要是一般男人估计也就顺水推舟地接了,没准还能传出一段儿佳话来,可他毕竟不是一般人,更何况心上人还在后面看着呢,他见杜盈直直地扑过来,轻飘飘地倒退了几步,任由她重重地摔在青砖地上。
杜盈本来是假惊慌,这回变成了真害怕,不过任她怎么挣扎也无用,还是直直地扑倒在青砖地上,疼得眼泪都冒了出来,哭的梨花带雨,却还是不死心地往前伸手,盼着宫留玉能拉她一把。
杜薇两手拢在袖子里,两眼静静地看着天,宫留玉又退了几步,嫌恶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。他这人毛病多,要不是能瞧上眼的人,压根不让别人近身。
杜盈在地上干嚎了几声,见始终没人来扶她,便干脆自己揉着膝盖站了起来,然后又颤着身子跪了下去,那样子真是弱不胜衣,她一手摁着膝盖,泪眼盈盈地抬起脸道:“是妾不好,在殿下面前失仪,还望殿下不要见怪。”
她这次倒是学聪明了,没说什么请殿下责罚之类的话,生怕宫留玉给当真了,然后又罚她一次。
宫留玉低头看她一眼,随意唔了声,漫不经心地道:“人犯错一次是过失,犯错两次那便是蠢了,怎么有的人就是不长记性呢?”
他说完就抬步想走,杜盈一见便有些心急,她的机会不多,再不把握住下次可就难说了,便急忙膝行了几步,扬声问道:“殿下且留步,妾有一事想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