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是四年前跟着主子的,只是一个月前才到主子身边伺候。”回答的是秋霜,她的年纪在四人之中最大,也是四人的领头,稳重妥帖的她也的确适合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祁承乾觉得这是个说法,只是其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烈。
“你晚上肯定只吃了一些东西垫垫肚子,酒水没有喝吧?我好像听秋霜说有羊乳,正好端来,出风再去做些容易克化的膳食来,正好我也饿了,想要吃面,阿乾你呢?”有个声音突然从侧间传来,一连串的声响听得祁承乾面色由惊讶到青白,提着心终于落下,他已经知道自己发现的违和感究竟在何处了!
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底,但祁承乾还是带着惊讶的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楼沂南理所当然的说道:“我是你的新娘,你在哪儿,我当然就在哪儿!”
“……”祁承乾现在感觉到的不是惊喜,当然也不是惊吓,反而平平淡淡的,总觉得就会这样。“怎么想起来的?”
“从有消息传出来你要成婚时。”他去找皇后,便是做这番动作,当然没有直接说把自己嫁给祁承乾,而是说了娶个楼家的姑娘,皇后有私心,听了他一番胡扯觉得很有道理,于是便如此安排了。大概是祁承乾太过平静了,楼沂南有些不放心的问道:“你就没有惊讶?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“不,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。”他的心突然就踏实了下来,连着几天乱糟糟的,一下子就找到了归宿。看着面前的人,他觉得真好,“王妃,我想要吃简单些的素面,让人做了送来吧。”
“好的,夫君。”楼沂南咧开嘴,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☆、第五十章
夜凉如水,“邦!邦!”两声的打更声在寂静的夜中能够传出很远很远。宁王府喜庆的热闹在夜幕下全然褪去,那大门上悬挂着的红色大灯笼在风中不断的晃动,仿佛停止不下来。
宁王府的正院名唤梧桐,但院中并未种植梧桐树,应该说整个宁王府就不见一颗梧桐的身影。梧桐院内并无高大的花木,只有错落的种着几株矮小的万年青,万青年叶片翠绿,可四季常青,到了冬季时会长出红色的果实,深绿色的叶片配上红色的果实,在万物凋零的冬季显得生机盎然。万年青有着永葆青春、健康长寿、富贵吉祥的美好寓意,此时看着倒也是应景了。
屋内,楼沂南将春风做好的两碗素面端上了罗汉床的矮几上,面条宽扁,软硬适中,最适合夜晚吃了。说是素面,其实面汤是整鸡、大骨等一同熬制的大骨汤,虽然如此,面汤却清澈如水,不见多余荤腥,加之用来下面的小油菜、青椒丝、西红柿等,看着格外的喜人,冬季少菜蔬,像西红柿等都是温泉庄子那儿出产的。
面条内还放了几个嫩白的丸子,那是做得软嫩的鱼丸。除了面条之外,还有几样小菜,有麻辣肉干、酸辣鸡丝、土豆丝炒青椒和凉拌皮蛋豆腐,很是爽口清淡,特别是酸辣鸡丝,用的是鸡胸肉,撕成小条,加入了葱姜辣椒醋芝麻等,入口酸辣爽口,基本上都是祁承乾吃掉的。
“二更天了。”楼沂南听到打更声说道。
“嗯。”祁承乾应了一声,他将几样小菜吃了个干净,但面条还剩下一半。为难的看着面条,祁承乾一张口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嗝,“吃不下了。”
“没事,我吃。”楼沂南把祁承乾碗里面剩下的面条都倒进了自己的碗里面,大口大口的吃掉了,吃相说不上文雅,却也不是粗鲁可以形容的,看着十分的爽利。
春风始终在一边伺候着,看祁承乾喜欢几样小菜后用心记下了,主子说过,一切要以宁王爷的喜好为主,不用管他。
让春风将碗盘收下去后,楼沂南便挥推让所有伺候的人下去,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大红的帷幔上用金丝绣着各种吉祥的花样子,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橘香,楼沂南让人点了橘子香味的熏香,清清甜甜的,还有助眠的功效,将这种特殊的晚上多了点儿恬然的味道。
楼沂南和祁承乾隔着小几而坐,他撑着头着迷的看着坐于对面的祁承乾,越来越觉得祁承乾长得好看,就连眼角眉梢、发尾衣摆都那么和自己的心意,“你真美。”
祁承乾正喝着羊乳,就是之前秋霜说的那个,楼沂南知晓他喜欢吃奶制品后就特意让春风做的,还特意让人弄了几头正在哺乳期的牛羊放在宁王府上,保证祁承乾每天都有最新鲜的羊牛奶喝。
除了煮着喝的,还有做成其他品种的,比如酸奶、奶酪、奶豆腐等,大概是春风特意专攻了这方面的厨艺,做出来的奶制品味道好极了。
正在喝羊乳的祁承乾一听楼沂南这话,差点儿就将口中的羊乳给喷了出来,幸好忍住了吞了回去,但还是被呛到了,拍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儿。
楼沂南心疼了,连忙坐到祁承乾身边给他拍背,嘴上还说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啊,要是我不在你身边,你又呛到了怎么办,咳得疼吗,要是觉得难过我让荣意过来,肚子难不难受?”
“……要不是你我会呛到了吗?”祁承乾无奈的瞪了楼沂南一眼,大概是被惊动了,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热闹了起来,隔着一层肚皮慢慢的动了起来,祁承乾本就吃得挺饱,被这么一动,顶得胃难受。
祁承乾瞪自己一眼,看得楼沂南飘飘然,风情万种不过如此,一看祁承乾皱着眉头捂着肚子,连忙收起了心中飘荡起来的旖旎,“孩子闹你了?”
“嗯,平时这个时候都不动的。”孩子也有近五个月大了,都说怀胎四月之后孩子就会动弹,有些晚点儿的五月多了也会动,他们的娃娃大概是好动的,四个月一到准时就开始提醒自己的存在,每天下午都要动好几次,但也是个体谅爹爹的好孩子,晚上会乖乖睡觉,从来不多动,动了也不会现在这么激动的和翻跟斗一样,祁承乾觉得自己肚子里装了一条活泼的小金鱼,一个劲儿的在水里面闹腾。
“这淘气的小东西。”楼沂南嗔怪的说了一声,搓着手乐呵一阵后,才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覆在了祁承乾的肚子上,“小东西再闹你爹爹,等你出来了父亲就揍你,打得你小屁股开花。”嘴上说得凶巴巴的,但表情温柔慈爱,笑容藏都藏不住。
前世的遗憾,这一辈子终于弥补了,楼沂南高兴的同时心底里也藏着一点点儿的苦涩,那是关于前世的记忆,他就算是不去触碰却真实的存在。
“看他出来了,你打不打。”祁承乾笑话楼沂南,楼沂南对孩子的在意比他更甚,有时候好的让自己嫉妒,虽然还是个在肚子的肉团子。话锋一转,祁承乾的敛去面上的笑容问道:“你弄了这么一出,顶替了楼家旁支的那位姑娘嫁进了王府,就不怕欺君之罪,这是大罪,轻则抄家流放、重责灭九族。”
楼沂南的大手还是放在祁承乾的肚子上,感受着手掌下的动静,孩子大概是动累了,渐渐的平静了下来,感觉像是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去了。“我并不是顶替,楼家本就没有这么一位姑娘。再说了,嫁进宁王府的楼氏身体孱弱、缠绵卧榻、汤药不断,根本就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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