呦,狗蛋下床怎么这么灵活啊,像只猴子似的。”陈夏生下来的速度太快,吓了尤金莲一跳,她埋怨道,“慢一点啊,别回头摔着。”
“行,我先去刷牙。”陈夏生今天的心情比昨天要好多了,对尤金莲也笑了,拿着刷牙杯往外走。
尤金莲也笑,那笑慢慢消失,半天才叹了口气,忧心忡忡地看着陈夏生挺拔的背影,喃喃地说:“这孩子……真让人操心。”
沈天郁也从床上下来了。尤金莲转头看看儿子,心里暗想,幸好花芽不是这样的。
要是沈天郁听到尤金莲心里想什么,估计能被噎的说不出话来,但是他听不到,只是感觉尤金莲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,就笑着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。我就是看你哥很帅。”尤金莲苦笑,“这样的小伙子多棒啊。怎么就……”
一听尤金莲又提这事,沈天郁连忙转移话题,他正头疼呢,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偏过头的时候,窗外吹来一阵凉风,沈天郁吸了一口气,突然咳嗽了两声。
一开始他没在意,就顺着喝了口水,没想到这咳声反而止不住了,沈天郁咳得脸都红了,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陈夏生刚回来就看到沈天郁咳成这样,赶紧走过来给他顺气,摸着他的后背问:“怎么了?”
“咳咳……咳,”沈天郁咳得说不出话,直伸手挡着陈夏生,不让他碰自己,半天才说,“……可能是喝水呛到了。”
“你慢点。”陈夏生焦急地说,“这么大人了,喝水还能呛到?”
当然不会。
沈天郁心里一沉。刚才那种咳嗽的感觉让他回想起前世的感觉,心中多了些阴霾,半天才缓过来。
沈天郁摆了摆手,道:“没事。”
正说着,火车就要停了,尤金莲从厕所出来,对他们俩喊:
“快收拾东西吧。到了!”
三人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下了火车。八月份的北京正是最热的时候,火车站人挤人,很快就分不清方向了。
沈天郁还沉浸在刚才咳嗽的阴影中,他不停摸着自己的肺部,心里很是担心。
他虽然和陈夏生说自己十八周岁,可实际上他只有十七岁,十八是个虚岁。前世他活得很消极,基本是能撑一天就是一天,不太在意自己到底还能活多长时间,直接导致了他对时间并不敏感。所以沈天郁不知道自己前世是今年死的,还是明年死的。
可是刚才他咳嗽的时候,突然有一种预感,那就是自己前世就是在不久后、在一个寒风刺骨的冬夜里死去的。
那天很冷,天色不好,也没有太阳,沈天郁记不清楚那时候有没有下雪了,只记得自己穿着很厚的衣服,屋里很热,可他却还是瑟瑟发抖。
沈天郁越想越难受,一时间表情很难看。
因为对北京不熟悉,走出火车站他们三个打了一辆出租车。北京的出租车司机很是热情,还下车帮他们搬运行李,上车之后就问:“你们是陪孩子来大学的吧?孩子考哪儿了?”
尤金莲坐在副驾驶那里,很高兴的和司机说了是哪所大学,说不骄傲那是假的,就想跟人家炫耀一下呢。
听了是那所大学,司机瞪大眼睛,说:“哎呦!可真是一所好大学,您儿子学习可好了吧?”
“不怎么好,这小子就会耍小聪明。凭运气考上去的。”尤金莲笑得眯起眼睛。
司机明知道尤金莲这是故作谦虚,也很给面子得作出震惊的模样,道:“您别瞎说了,这么好的大学,怎么会是凭运气呢?”
两人聊了起来,司机很热心的直接把沈天郁送到了宿舍那边,那时候还没有正规的出租车公司,路程远近要多少钱全凭司机的心情。一路上他和尤金莲聊得很开心,所以要的钱也少,尤金莲连声道谢。
司机给尤金莲推荐了许多北京好玩的地方,她打算晚上带儿子出去玩,反正今天就只是报道,只上午去就行了。
三人把沈天郁的行李搬到楼上,尤金莲坐在了床上,打量着儿子日后的寝室。年份久远的学校都是这样的,学生宿舍很早就建成,用的时间长,比较破旧。但是沈天郁不在意,他很快就适应了,拿着暖壶出去灌热水。从刚才他来到学校后,肺部那种明显的痒感就消失了,再咳嗽也不会有那种疼痛的感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