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贞夫人不必多礼,江春来,赶紧扶贤贞夫人。”旁人扶桑帝可以不放眼里,可这满扶桑唯一一个一品夫人,还是要给点尊荣面子的。
否则,寒了满朝文武群臣的心,往后谁愿意为扶桑出生入死,建功立业?
江春来上前搀扶,袁老夫人趁势起身,九环杖撞在地上,“咚”的一声,敲打在所有人心上。
扶桑帝眼神讪讪的,旁人可以不顾,可一品贤贞夫人,他却不能无视。
略带歉意的眸子望向谢皇后,谢皇后知道定数已有,别开脸。
如今,她连最想护的如苏都保全不了了?
原本就凉的心更冰冷,仿佛置身冰原之下,令她喘息不得。
“陛下,老身斗胆,为这不肖儿媳跟陛下求个恩典,还请陛下饶她一条命。”
就是说,不论罚成什么样子,只要留条命就行。
袁夫人本来略微有喜色的脸瞬间垮下,复又安慰自己,好歹命是保住。
留的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
只要她没死,不被休妻,就还一定有机会翻身!
“既有贤贞夫人这番明事理的话,朕便小惩大诫,来人啊,将袁沈氏拖出去,杖责一百。”
袁夫人指甲抠进肉里,乞求看着袁老夫人。
袁老夫人不为所动,若非峰儿来院里求她,她念着旧情,于心不忍,才不会翻出朝冠朝服进宫面见陛下,救这个无用的蠢女人。
袁夫人眸子渐渐冷凝,像个提线木偶一般任侍卫将她拖出去,不一会儿,外面传来板子落在肉上的“啪啪”声。
一百板子,打不死人,却会丢了半条命。
其间夹杂袁夫人咬紧牙关的闷哼。
半个时辰后
侍卫进来禀告:“陛下,袁夫人晕过去了。”
“还差多少?”
“回陛下的话,还差十一板。”
“既如此,剩下的十一板看在贤贞夫人面子上,免了。”
袁老夫人脸色变化,终是归于平静,对扶桑帝一躬身:“老身谢过陛下隆恩。”
这个蠢女人算是救下,可她面子在陛下这也用的差不多,往后若是再用,怕会有些难。
小太监帮袁大人将昏迷不醒,满身血痕的袁夫人抬到皇宫门口,小太监有些迟疑,两辆马车,这袁夫人到底该放到哪辆上面?
“劳烦公公将内人抬去后面那辆马车。”
前面是娘进宫所乘马车,低调奢华,岂能被这个蠢东西污浊。
小太监手脚麻利将袁夫人放到后面那辆,拍拍手掌,一手的血印,连带对袁大人脸色也不好看。
“四位公公,这是微薄心意,公公买些酒暖暖身。”递过去一个钱袋,小太监才重新喜笑颜开。
“袁大人客气,这是都是奴才们该做的。”
目送小太监进宫,袁大人一撩官服下摆,踩着下车凳上车,到车辕上时,朝地下啐了一口。
一群没了根的男人,在自己这甩什么脸色?
想当初他爹在的时候,多少人巴结,现在他爹离世,连这些没了根的太监都敢甩脸子给自己!
往后等他扶二皇子登上高位,决计饶不了他们!
“江儿,磨蹭什么。”马车里传来袁老夫人低沉难辨喜怒的声音,袁五江赶忙换上小心翼翼笑容,撩开帘子弯身进去。
“娘,今日是儿子无用,叨扰娘清修。”
袁老夫人手执一串佛珠,木珠子颗颗发亮,好似裹了一层油。
“今日之事不是你的错,是那蠢妇没脑子,之前为娘与你说的事,你心里可有成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