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反败为胜,但龙麟军也不轻松,减员人数不少,而且白翎羽也受了伤,龙辉急得亲自替她敷药包扎,望着她俏脸血色惨白,不禁埋怨道:“你这丫头,下回给我把那件鲛鲨软甲穿上。”
白翎羽倚在他怀里乖巧地点点头。
帐外急匆匆地闯入一人,正是林碧柔。
只见她花容失色,秀眸慌乱地道:“夫君,不好了,劫粮——出事了!”
龙辉急忙冲出帅帐,入眼便是浑身伤痕的孟轲,申请萎靡的接引和准提,以及昏迷不醒的魏剑鸣。
望着胸襟衣领染满鲜血的魏剑鸣,龙辉如坠冰窟。
就在此时,忽闻耳边尖叫响起,宛若杜鹃泣血,凄艳难言。
魏雪芯娇躯颤抖着扑向魏剑鸣,悲呼道:“小弟,小弟,你快醒醒,别吓姐姐啊!”
叫唤了好几声,魏剑鸣依旧毫无声息,魏雪芯发出嘤嘤咛咛的哭声,雪白的脸颊滑过一滴一滴的泪水,见者怜悯,闻者心酸。
魏雪芯哭了几声后,于秀婷也赶来了,她那张玉骨仙姿的脸颊同样惊骇悲怒,秀眸蓄满了晶莹泪花。
魏雪芯扬起梨花带泪的俏脸,泣声问道:“孟师兄,是谁害死我小弟!”
孟轲正要说话,忽见一道人从人群中走出,正是元鼎。
“久违了,于谷主!”
元鼎现身后,冷冷问候道。
魏雪芯怒眉一扬,拔剑刺向元鼎,喝道:“贼道,还我小弟命来!”
元鼎袖袍一抖,卷出一股炎火之气卸开剑锋,哼道:“好个冲动的丫头,不分青红皂白便拔剑相向!”
魏雪芯先入为主,以为元鼎便是杀弟凶手,剑锋抖出便不再容情,连环快剑誓报弟仇。
元鼎忍而不发,克制三分,只守不攻,但魏雪芯悲怒挥剑,杀意加持,剑锋比昔日还要锐利,便是元鼎也感到吃不消。
元鼎提起真气,雷火内力泉涌而出,大喝一声,浑身火焰流窜护住全身,将岁月剑逼出三尺之外。
魏雪芯猛地一咬牙,催谷功力,便要跟元鼎玉石俱焚,元鼎拂袖道:“臭丫头,贫道已经再三忍让,若再咄咄相逼,休怪道爷不客气!”
孟轲急忙挡在两人跟前,说道:“魏师妹,元鼎道长非凶手,稍安勿躁!”
于秀婷的阅历毕竟女儿多,强忍悲怒心酸,问道:“孟公子,究竟是何人害了犬子?”
孟轲叹了口气道:“我们中了波旬的诡计,魏公子也……”
听闻波旬二字,于秀婷竟一反常态,沉静如水,不动声色,唯有一双秀眸绽放着叫人心寒的光芒。
魏雪芯只觉天昏地暗,摇摇欲坠。
楚婉冰过去扶住妹子,搂在怀里柔声安慰,魏雪芯扑在姐姐胸前呜呜大哭起来,宣泄着心中悲伤。
龙辉查探魏剑鸣气息,感到喉头处隐有一股微弱阳息,勉强吊着生机。
“这续命手法像是道门的法术,莫非是元鼎道长施的法?”
龙辉望着元鼎问道,话虽如此,但龙辉依旧不减戒备之心。
元鼎道:“然也,贫道今日厚颜前来,只想见净尘和鸿钧,阁下不必担心!”
龙辉道:“净尘、鸿钧两位道长正在静养,现在不便见客。”
元鼎听出龙辉的警惕之意,淡淡地道:“欲要魏公子命在旦夕,除非是贫道跟净尘联手施法,方有一线机会救回魏公子。”
于秀婷眼眸一敛,抢先问道:“道长所言非虚也?”
元鼎道:“贫道只是说有一丝希望,并未打包票,谷主莫要期望太高!”
即便机会微乎其微,于秀婷也要勉力一试,咬了咬水润的朱唇,说道:“道长请稍候,妾身便去请净尘和鸿钧两位真人!”
以于秀婷的身份根本不需亲自请人,但心悬弱子性命,母性天职已经让她乱了方寸,迫不及待地就要去寻人。
龙辉见状急忙道:“谷主请稍安勿躁,此事交给小婿便可,我这就派人去请两位真人。”
接到元鼎现身的消息,净尘不顾伤体便由鸿钧搀扶着赶到军营。
龙辉不好意思地道:“净尘道长真是抱歉,让你劳累了,来人,快给道长看座!”
净尘呵呵笑道:“虽是有伤,贫道还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。”
鸿钧道:“听说元鼎又现身了?”
龙辉点了点头,迎两人入营。
甫一进入,净尘双目冷冷盯住元鼎,双眼炯炯有神,可谓是虎伤余威存,毫无一丝颓风。
元鼎迎上净尘目光,冷笑道:“不知所谓的对峙,对你我皆无好处!”
净尘道:“吾只是好奇,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能让咱们道宗内刚烈闻名的元鼎真人将姿态放得这么低!”
元鼎随手将万法归宗经丢了过去,净尘接着一看,神情也产生了一丝变化。
净尘蹙眉道:“这便是你来寻吾的原因?”
元鼎道:“废话不多说,吾虽不服鸿钧做教主,但也不过是我道门内部之事,如今臭秃驴想吞并道宗,绝吾道统,是可忍孰不可忍!”
净尘微微一愣,双眼直视元鼎道:“既知道统旦夕,当日你又为何与昊天教勾结,如今此等局势你也有不可推卸责任!”
元鼎道:“当初吾与昊天教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。”
净尘道:“权宜?就因为你对昊天教的纵容才引发今日恶果!”
元鼎沉吟片刻,说道:“追究过去无益大局,说些实际的话吧!”
净尘沉吟片刻,道:“你的目的,直说吧。”
元鼎道:“吾之目标便是扳倒沧释天和波旬,与你们目的一致!”
净尘道:“如此说来便是要与我方合作了?”
元鼎道:“然也!”
两人师出同门,净尘对其品性了若指掌,元鼎乃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,于是也不废话直接说道:“条件呢?”
元鼎道:“快人快语,吾与你们共进退,楚江以北的玄门归我管!”
净尘道:“你想平分道宗?”
元鼎道:“不可以吗?以吾之实力不配吗?”
净尘道:“实力确实足够,但品性那……未必,而且如今教尊乃鸿钧,贫道做不了主!”
鸿钧思量数息,传音询问净尘:“师叔,您觉得元鼎可信吗?”
净尘道:“元鼎虽然品性不佳,但还有几分傲骨,如今波旬把手伸进道门,已经触及他的底线,应该是出自真心。”
鸿钧道:“既然元鼎是诚心结盟,对于我方是莫大助力,那便答应其也无妨。”
净尘道:“教主,但这南北分玄宗……”
鸿钧摆摆手道:“我军已经处于莫大劣势,若战败道门宗脉也就此断绝,再说,魏公子还需元鼎和师叔联手续命。”
净尘叹了一声,默默点头,表示赞成。
鸿钧昂首道:“只要除去沧释天和波旬,便依你条件。”
元鼎笑道:“好,果然爽快。”
鸿钧道:“魏公子命在旦夕,希望阁下莫要食言!”
元鼎道:“魏剑鸣被波旬隔断喉咙,吾以紫宸还阳术锁住他喉头三寸元息,替他吊命十日。”
净尘脸色一沉,蹙眉道:“紫宸还阳术?你倒是好手段,竟然能练成如此艰难的法术!”
元鼎嘿嘿道:“没些能耐如何敢夸口!”
净尘走到魏剑鸣身旁,查探其气息,于秀婷紧张地问道:“净尘道长,犬子之伤……”
净尘道:“魏公子阳息渐弱,还请龙将军先以元阳真气护其生机,以后每日早中晚各替魏公子输一次真气。”
龙辉点了点头,将魏剑鸣背入帐内,输入阳火真元,护住魏剑鸣的最后阳息。
净尘望了一眼于秀婷,叹道:“根据道门典籍所载,紫宸还阳术确实有重生之能,但条件苛刻。”
于秀婷坚决地道:“请道长明言,无论多么艰难于秀婷都要一试!”
净尘道:“紫宸还阳术分为续命、转灵、铸神三重,令公子身上所用的便是第一重续命,第二重转灵以有儒道佛根基的高手心血为媒介,方可功成。”
于秀婷道:“为何要儒道佛高手的心血?”
净尘道:“谷主有所不知,此术法乃道教先祖结合儒佛高手谱写,内中蕴含了三教术法的精奥,这转灵其实是为了最后一项铸神做准备,这项铸神必须借助‘天壶滴髓’方可成效,而开启天壶滴髓则需蕴含三教高手的心血。”
于秀婷道:“这三教高手的心血有何要求?”
净尘道:“当然是根基越雄厚越好,儒道两教有贫道和宗逸逍,只要令公子可以复原区这区心头精血不算什么,但如今佛门精英折损大半,就连接引和准提也被废功,哎……”
于秀婷一咬银牙,道:“道长尽管放心,妾身定会取来佛门心血,在此期间小儿便劳烦道长了!”
说罢秀裙一摆,化作一道剑光飞入云霄。
龙辉的天龙元阳当世无双,在他输功将近半个时辰后,魏剑鸣脸色泛起丝丝红润,魏雪芯见状不禁破涕为笑,总算是松了口气。
龙辉输功之后,颇感疲惫,额头泛出汗珠,楚婉冰急忙用袖子替他抹汗,尽显温良贤妻风范。
龙辉问道:“剑鸣暂时没有性命之忧,至于下一步的救治还需跟净尘道长他们商议。”
说罢便去寻净尘,却从净尘口中得知于秀婷离去的消息,龙辉顿时大惊失色,暗叫不妙:“谷主定是去取伪佛心血!”
想到这里,跟楚婉冰等人交代了几声,立即去追于秀婷。
苏明边界,波旬率众班师,只见他端坐在软轿之上,满脸悠闲自在,眼眸之中尽显风发意气,这一行人等是为身后粮草开路,人数虽不多,但皆是精锐。
忽然,一道剑气横空划下,抬轿和护轿的数名士兵顿时身首异处,剑气连杀数人威力有增无减,直指波旬而去。
波旬怒哼一声,手掌一拍轿椅,翻身跃起避开剑气,而那顶轿子被剑气绞成粉末。
待他落地站稳的瞬间,映入眼帘是一抹婀娜清雅的丽影,仙姿出尘之余多了几分肃杀冷艳。
“波旬伪佛,让我失去理智的代价,你——承受不了!”
于秀婷柳眉含煞,手持龑霆神兵,莲足轻踏,强势问罪。
波旬恨声道:“于秀婷,你找死!给我杀!”
一声令下,随行数百兵甲和武僧蚁聚而上。
这些士兵皆是西域能征善战者,刀枪齐上,飞箭如雨,武僧更是佛门硬手,棍棒挥打,自成法阵,丝毫不在兵甲之下。
于秀婷不为所动,毫无畏惧,纤弱娇躯仅凭单剑,以一敌众,龑霆剑左右挥洒,尽绝方圆生机,饱饮鲜血的剑锋绽放出灼烈赤芒,光彩夺目。
“不知所谓,死不足惜!”
于秀婷仗怒逼杀,剑心开启,四周兵器顿受召唤,纷纷脱离主人控制,朝拜仙剑。
于秀婷心念一转,万兵同受驱使,倒戈一击,重创兵主,转瞬间血染黄沙。
转眼间便杀掉波旬的半数随从,于秀婷寒声道:“波旬,这些喽啰挡不住本座怒火,你还要缩头避战吗!”
波旬哼了一声,猛提真气,召出曼荼罗剑,五指一握,纵身杀来:“贱人,你加诸在佛爷身上的屈辱今日吾要百倍偿还!”
佛元灌剑,曼荼开阵,三世诸佛法相浮现,一副庞大的曼荼罗图笼罩而下,无数罡气从图内射出,直指于秀婷命脉所在。
眼见佛剑四面开锋,正是杀子利器,于秀婷怒火更炙,娇叱一声:“可恨!”
剑意好似熔岩烈焰,焚尽八荒六合,正是青莲剑歌之——洪荒烈焰焚八极。
火焰反压佛气,剑芒摧毁罡气,于秀婷一剑劈向仇敌面门,波旬横剑招架,神兵交锋,各自震退。
于秀婷稍一后退,立即稳住身形,继续抢攻,素手挽出一朵剑花。
波旬施展天眼通,窥出剑中奥义,此剑花看似单纯,但若冒然触碰,剑花便会一生二,二生三,源源不断地衍生下去,将敌人困杀在内。
看出个中虚实,波旬收招避劲,绕开剑花,侧身一击刺向于秀婷。
于秀婷转剑回旋,封住波旬剑芒,然后真元猛吐,无数剑气透体而出,无差别地笼罩四方,逼得波旬手忙脚乱,华贵的僧袍被割得破破烂烂。
于秀婷再赞怒意绝剑,龑霆直刺波旬喉咙。
波旬天眼通凝视剑尖,心头不禁一阵猛跳,一个不能硬接的念头泛起,立即打消了以圣佛法身硬挡的算盘,改为侧头躲闪。
龑霆嗖的一下从波旬肩膀划过,本该固若金汤的护身气劲立即破开一道口子,肉身溅血。
波旬骇然不已,庆幸方才没有硬挡,若不然就算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。
“岂有此理,净尘的真武剑也伤不了本座,这贱人怎么可能由此能耐!”
波旬惊愕,抡剑回敬。
只看剑仙纵横削斩,波旬举剑护心,刚刚架住第一剑,于秀婷收剑回锋,以剑柄撞去,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,一寸短一寸阴,波旬万万料不到剑可以如此变化,檀中穴被撞得一阵酸麻刺痛,若非法身护持,早已重创。
于秀婷为救爱子,为雪剑耻,一身高绝修为尽展无疑,那口龑霆剑好似有了生命般,游龙飞凤,时刚时柔,叫波旬难以应对。
波旬把心一横,六口法器同时浮现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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